人鱼之泪•第肆章【下】（人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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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是肯定的，来打死我吧
在沙滩上不知坐了多久，微音终于平复好了情绪。重新戴上帽子，将御剑背在背上，吃力地向祝水国行去。
沉重的脚步在沙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对不起，狩魔老师……
到达祝水国时已是灯火阑珊。
没有从正门进入宫殿，绕开在殿前巡逻的守卫，径直来到宫殿后的围墙前，用尽全力将御剑送到了围墙内部，自己再越过了围墙。
「扑通。」虽然很不想发出声音，但身体的摆动还是溅起了不小的水花，拖着御剑潜入水底，找到隐藏的通道，进入了一间密室。
狩魔豪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甩掉身上的水，将御剑扔在一旁的草垫上，微音对那人恭敬地弯下腰：「老师。」
只有在这个地方，她才可以说出这个称呼，在平时，他都只是狩魔豪身边的杀手而已。
狩魔闻言放松了神情，但眉头紧锁，语气仍是严肃：「怎么这么久才完成任务？」
「回老师，由我看来，杀了他，我们很可能会得不偿失。」
「哦?说来听听。」
「如若我杀了御剑怜侍，那么获知他已死消息的成步堂一定会追查凶手，然后趁此机会把我们的计划一举摧毁。因为，」微音顿了顿，继续说道，「痛失伴侣的狼，会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而具有攻击性。」
「所以，我们不妨押他做人质，逼成步堂执行命令，王子殿下忌惮我们手上的筹码，断然不不会轻举妄动，等他前往缘鸟国之时，再处理掉……处理掉这个人鱼。」
深吸一口气，感受到阴冷潮湿的空气在鼻腔里蔓延，微音结束了她的陈述：「这是我觉得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狩魔豪静静地听她说完，静静地思考。
然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其实，也不希望他死，是吗。」
微音闻言怔愣。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握紧了又松开。
最终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自嘲般扯出一个笑容：「是啊，我就是这么优柔寡断。」
谁，又何尝不是呢……
正在整理公文的成步堂，心中突然一阵刺痛，猛地用手捂住胸口，珍贵的纸质资料散了一地。
怎么会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定了定神，他弯腰将公文拾起，放到书架上，心中的不安感却愈加放大。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一下下撞击着他的心。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他取下天平葵花，攥在手心里。
心下一惊：「御剑……」
旋即向海边赶去。
到了海岸边，慌忙之中发现自己竟没有带呼喊的海螺。但成步堂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索性直接对着海面大喊了起来：「wave——你在吗——wave——御剑——御剑——」
尽管知道这样是白费功夫，但他仍抱着渺茫的希望执着地呼喊着，直到嗓子都哑了，还在用变了调的声音寻求着。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终于有人回应了他的等待，不远处的海面上露出一截小小的鳍，朝着岸边缓缓地游过来。
Wave！他心中一喜。
海豚将头露出水面。
「！！」怎么会这样……这样伤痕累累的wave是他从来没有预想到的。Wave看他的眼神充满惊惧与防备，仿佛只要他再前进一步，它就会立刻逃开。
「御剑他……在哪里？」小心翼翼地开口，成步堂勉强维持着理智。不、不会的，那家伙这么厉害，绝对不会出事的。
Wave最终发出几声凄婉的哀鸣。
「带我……去找他，好不好，wave。」成步堂语气轻柔到近乎哀求。
Wave没有同往常一样背过身去，而是沉了下去，消失在了墨色的海洋深处。
成步堂一拳砸在了沙滩上，凹陷出一个深坑。
他咬牙切齿地发出呜咽一般的声音：「御剑……」
失爱者，不忧不惧。
回到皇宫内，狩魔豪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门口，像是特意在等待他的到来。
而此时的成步堂与方才的成步堂早已判若两人。
硝烟弥漫，剑拔弩张，一场无形的厮杀在二人之间展开了。
最后竟是狩魔豪率先打破了沉默：「抛下公务突然跑出去，这可不像是身王子应有的行为呢，成步堂。」
成步堂自动忽略了话中的讥讽意味，直截了当地把事情挑明：「你把御剑怎么样了？」
听到“御剑”二字的时候狩魔豪的神情明显变了变，但很快被掩盖起来。
面前这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从成步堂身上，狩魔竟嗅到了与自己同样的气息，不由得微微动容。
那是疯狂但又冷静的，孤注一掷的人所共有的东西。
自己的计划也到了转捩点呢，狩魔暗道。
少见的，狩魔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既然你这么说了，你也应该推测到了下一步的行动吧，你说，我会把那个御剑，怎么样呢？」
成步堂闻言再度往前跨了几步，刺骨的寒意直逼狩魔，纵然是他，也不免萌生出一丝想要后退的冲动：「如果你真将御剑从这个世界上抹去，那么我会回报你比他痛苦百倍的地狱，绝不食言！」
地狱？不用了，自从我作出那个决定，我已然将自己置身于地狱中的地狱了。
转身，狩魔推开了沉重的大门：「你跟我来，用自己的眼睛来看吧。」
阴冷，潮湿，地牢的诡异昏暗成为了某些生物享乐的圣地。长满青苔的石阶深处,一扇扇铁栅栏门隔出一具具即将腐烂的肉体。这里的人们没有生命的活力，没有希望，没有阳光，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与等待死神镰刀降临自身的倒计时。
手杖敲打地面的声音打破了死一样的寂静，却没有在栅栏的另一边听到任何回应。
「你的伙伴就在里面，你们可以好好叙叙旧。说完了，我们就能好好谈谈了。」说完，狩魔豪朝牢门口的光亮处走去，不带一丝停顿。
但如若仔细观察，他的手在紧紧握住手杖，指关节泛白。
牢门打开了，成步堂重心不稳、踉踉跄跄地冲了进去。眼前的景象立刻让他心痛得无法呼吸。
那人近在眼前，可是呼吸却微弱到无法感知。本就苍白的肤色此刻更是几近透明，好像吹一口气就会彻底消散不见。凌乱的刘海遮盖住了紧闭的双眼，却遮不住深锁的眉心。死死咬住嘴唇，似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双手被缚在身后整个人被绑在架子上，露出触目惊心的淤痕和勒痕。此时的御剑，就像一只残破不堪的玩偶被随意地丢弃在地牢的最深处。
「御剑……」口中发出梦呓般的低语。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颤抖着轻抚着那人的脸，成步堂有种恍如隔世的眩晕感。这是&御剑吗？是那个，强大到足以在暴风雨中将他救起的人吗？是那个，奋不顾身替他承受白虎攻击的人吗？是那个，戏谑着调侃他的人吗？是那个，背负着沉重包袱，将自己锁在心灵最深处，他希望将其拯救的人鱼吗？
终究还是抑制不住翻涌的情感，成步堂将那人抱在怀里。一个很轻，又很重，又喜，又悲的拥抱。感受到御剑胸膛缓慢轻微的起伏与自己的心跳逐渐成为同一个频率，感受着他浅浅的呼吸掠过自己的脖颈，带着一股独属于大海的静谧与坚定。
暖暖的体温在二人之间传递着，此刻，他们不再是两个单独存在的个体，而是心灵相通的最好证明。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什么比生命更加重要，那么一定是牢不可破的羁绊与毫无保留的信任。
成步堂终于下定了决心。
收回手，在那依旧昏迷着的人头上深深落下一吻，像是一种承诺，更像是无声的告白。
跨出牢房，成步堂还是忍不住驻足回望。双手握成了拳头，心却比往常更加平静。又再静静地凝视了许久，才终于转身，走远。
狩魔豪依旧是那么云淡风轻的神色，似在眺望远处的风景。听见脚步声后才收回目光，转而注视着面前的青年。
「放了御剑。把他、还给我。」不容置喙的语气，让狩魔豪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
耸耸肩，狩魔啧啧啧了几声，伸出一根手指在成步堂面前晃了晃：「你觉得光靠你的气场能让我这么轻易地放人？你也太天真了，我的王子殿下。」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冷静点。」狩魔豪作势安慰般地拍拍成步堂的肩，「你别忘了，我是国王，也是商人。所以，我只想与你做个交易。」
沉吟半晌，狩魔豪挂起一个商人谈判时的神情：「你去娶缘鸟国的公主，等你取得了缘鸟国的政治支持，我自然是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御剑。」
「……」显然，这是一个极具风险的不平等交易。
「没什么犹豫的，」狩魔收起了方才的商人模样，开始释放一国之君拥有的威压，带着不容辩驳的气场，「我说了，这是交易，你拥有拒绝的权力，我也绝对不会压低我的条件。如何权衡选择，这是你的事情。」
成步堂咬牙，此刻他多么想一拳打在狩魔的脸上。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脑海里只盘旋着两个画面：御剑淡淡的笑靥，御剑遍体鳞伤的样子。
做这场买卖注定会受损失的一方，值吗？
御剑淡淡的神色逐渐在脑中清晰。
值。
「我答应你。」
狩魔豪满意的弯了弯嘴角，扯出一个还算平易近人的神情：「那好，你今晚就出发。我和你母后都看过了，一个星期之后就是结婚的好日子，你得赶快收拾行李了。」
「……」沉默的点头，成步堂再次回望漆黑的地牢入口。
我会回来的，御剑，相信我。
地牢中，昏迷中的御剑仿佛听到了肃穆的承诺，眉头皱了皱，却仍是没有睁开眼睛。
祝水国公元1041年12月25日，祝水国王子与缘鸟国公主正式订婚，举行结婚典礼，宣布永结秦晋之好，两国人民一起欢庆这美好的时刻。
就连地牢也不似往常那样阴森可怖，反而增添了一份节日般的温暖热闹。
看守牢门的狱卒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压低声音对同样值班的同事们说道：「诶，今天是成步堂王子与冥公主结婚，全国大喜的日子，就连咱们这种地方工作的人也送了许多好菜，反正咱们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摆上一桌，再把酒窖里的白葡萄酒拿出来，也沾沾婚礼的喜庆！」
同事此时也不顾自己的工作，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附和道：「不瞒你说，我也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反正狱里那些家伙都是些老不死的，也关了这么久了，；量他们也逃不出这地牢，哥几个今天就破个例，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恩？什么东西在地上反光？小张，你去看看。」
「嗯……好像是……两颗珍珠？」
「拿来看看拿来看看……喔唷，真的是珍珠！而且质地成色都是上品，价值不菲啊。」
「果然今天是个好日子，就连幸运女神都眷顾我们了。小赵，我们正好一人一颗，拿去卖钱，可以供家里吃上一个月好东西！」
「那是自然！可是……这地牢里怎么会无端生出珍珠来呢？」
「谁知道呢，我猜，准是送吃的的下人一齐送来的，但一不小心掉在这里了。管这么多干嘛，喝酒喝酒啊！」
「好，喝酒，不醉不归！」
二人继续喝酒划拳，谈论着道听途说来的婚礼的壮观与华丽，还有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殊不知，与他们仅有一墙之隔，同这边的温暖和欢乐完全不同的牢房里，漆黑一片。
深不见底的走道，将一切光和声响吞噬，也泯灭了最后的一丝求生欲望。
人鱼族，终生不得落泪，因为落泪之时，即肠断之时。
【废话】
至此，我全部的存货都发完了，接下来发文只能等到我把剩下的几章全部写完再发了。
我习惯先在纸上写一遍再打到电脑上，小天使们见谅~
这次真的是一把刀，我先逃走以防你们打死我。
更新遥遥无期的【被绞死】
祝各位观看愉快！(づ￣ 3￣)づ【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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