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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御】人鱼之泪·第伍章【下】【人鱼御剑，选择死亡】

大家好我诈尸了。

ooc严重，食用愉快。

 

 

 

【正文】

终于是在珍珠铺满地面之前止住了哭泣，眼睛红红的微音倒是比那个一只绷着脸强装冷漠的孩子要顺眼得多。御剑不由得在心中腹诽，自己这是还没有恋爱就先“被”当了一次父亲，还真是……奇妙的体验啊。

  慌忙抹掉脸上的泪痕，微音立马恢复到平时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如果不是细看，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她情绪上的异样。细想她这些年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还是不得不叹一句，造化弄人。御剑内心一动，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带着从不曾有过的温柔。微音身体一僵，但并没有拒绝这种安慰。或许连御剑也不知道，这十几天与成步堂的相处，已经慢慢软化了人鱼这颗冰封十五年的心灵，在愈发接近的相处中，人鱼与人类不自觉心意相通，像是置身于大海深处的一尾从未被阳光照射过的鱼被好不容易到达这里的阳光吸引，冰冷的身体逐渐升温，也拥有了向上探索的勇气。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即使向上只能到达地狱又何妨，那束阳光早已留在心中，成为温暖的源泉：即使阳光最终远去又有何妨，这段经历足以在余下的时光里令这条鱼永不睡去。

  “谢、谢谢。”嗫嚅半晌，微音只能吐出这个词。这种不知从何而起的温暖令她不知所措，脸上的温度逐渐升高。这种反应倒是更符合她的年龄，御剑这样想着，当时的自己，只是畏惧地蜷缩在阴影里，眼睁睁看着事件的发生却无能为力，某人的面容又不合时宜地在脑海中浮现，御剑面部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微音抬头看着这个陷入恋爱而不自知的迟钝的家伙，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出声道：“那么……你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境地么？”

  “被俘虏，死期不远但未知，而且可能会被狩魔利用去做一些事情。”御剑将自己最近从守卫那里偷听到的为数不多的情报整合起来，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微音瞪大的双眼将自己的猜想证实了七七八八，她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像是很惋惜一般低声道，“如果你不是老师的敌人，我想我们绝对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是么，”御剑轻笑，说是朋友，其实更像是作为她的兄长，在死神来临之前能够得知自己不是世上最后一条人鱼，还真是非常幸运的。

  “反正我注定都是要死去的，不如提供一些情报给我，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了，不是吗？“你这是在和一个原本要杀你的人谈条件吗？”微音终于失笑，眉眼弯弯的样子将故意装出的老成卸得一干二净。御剑见状不禁弯了弯嘴角，也顺着说了下去：“怎么了，就算我不会死，但是作为同类，不能给我提供一个情报吗，这显得有些过于冷酷了吧。”

  谁知微音瞬间收起了笑容，好在她的喜怒无常方才御剑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并没有感到太过不妙。眉头皱起，这个问题真是绵里藏针，微音心里苦笑，人鱼最擅长的就是理解对方的心理活动，并从中找到弱点一举击溃，他就是看出了自己对同伴的重视，才敢提出这个要求吧。真是，敢情自己答应那两个人的请求就是个坑，一去不复返。事到如今，拒绝是不可能了，微音做最后的考量，眼睛向下望着地上反射着光芒的珍珠，就如同人鱼的意志一样永不熄灭。

  好吧，无论怎样都是大干一场，倒不如痛快一点，做他个彻底。微音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义无反顾的表情：“御剑，你听好。”

  “好。我听着。”

  “今天不是我来找你，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你应该知道，承太郎已经去缘鸟国举行婚礼了不是吗。”

  “………………”

  “不要露出那种几乎可以把人冰冻的表情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妹妹绫里真宵和老师绫里千寻从他最近的反常举动探出了些端倪，于是顺藤摸瓜找到了你这里，然而她们是进不来这地牢的，只好拜托我来这里告诉你。”

  “她们想要告诉一个死人什么东西？”

  “她们要帮你越狱。”

  “你觉得这可行吗？”御剑嗤笑一声，似乎方才那个逐渐温和的人不是他。“第一，你是狩魔豪那边的人，你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敢违抗他的命令。第二，着地牢戒备森严，你能一个人进来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想要凭一己之力就一个人出去，大概是难如登天。第三，你觉得我像是有越狱想法的样子吗？”

  “……啧”微音发出不满的声音，心说这家伙还真的在某些方面一根筋到底了。见游说不成，她索性换了一种近乎质问的语气。

  “御剑怜侍，你想活下去吗？告诉我，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你想继续守护的东西吗？比如说，人鱼族的清誉？想好了，回答我。”

  御剑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就像是那根一直绷紧的弦突然断了，让人猝不及防。方才微音的话堪堪的擦过了那个伤口，隐隐作痛，现在更是毫不留情地挑开了还未结痂的疤，鲜血直流，剧烈的疼痛席卷了每一个细胞，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你要想好！认真地，郑重地回我一个不会后悔的答案！”微音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酷刑，鞭笞着自己的本心，手指深深嵌进牢房的泥地，紧闭着眼，明明只需要一个简单的“不”，她就会离开，然后自己就得到了一直以来期盼着的结局，可是 现在如此强烈的动摇与疼痛感，究竟是出自哪里？

  “御剑。”谁，谁在叫我的名字，不要，不要用那么温柔带点祈求的语气唤我，不要用你那坚定的眼神看我，不要伸出你的双手将我从地狱中拉出来，不要告诉我你相信我。

  “成……步堂。”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却恍惚如来到了那人面前。露出了最后一个决绝的笑容，那个名字像一个咒语一般缠绕在自己身边，轻轻的重复着，仿佛最后的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的御剑早已被汗水浸透，犹如劫后余生。

  “我最后再问一遍，你……”

  “不用问了。”御剑猛然抬头，眼中闪烁的光芒刺痛了微音的双眼，狠厉如鱼死网破前的人，她竟从灵魂深处感受到了绝望与寒意。

  “我大概就是棋局里的骑士吧，作为保卫王的存在，你觉得我会怎么选择呢，微音。”

  “你……”

  “当然是，为了王的诞生献上自己最后的一次进攻。我会跟你们离开，但是是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份。”走到墙边咬破手指，御剑一笔一划写下了暗红的字。

——【人鱼御剑，选择死亡。】

扔下怔愣的微音，御剑轻抚过秋霜烈日锋利的棱角，宣告了这场战争最终决战的开始——“所谓骑士，就是要为王的登基扫清所有障碍，无论是外部的，还是王自身拥有的弱点。”

缓缓走过被放倒的牢房守卫，在夜色的掩护下，于祝水国海边一处悬崖前，御剑最后一次朝她们招手，清冷的月光给他镀上了神秘的银光，不真实似神祇下凡。他向后倒去，风在耳边呼啸，最终沉入海的深处，加入了人鱼冢一般，再也无迹可寻。

骑士已经做了他能做的最好了，我亲爱的王，我最爱的王，您的表现，才是决定整个战局的关键啊。

“！！”成步堂于梦中惊醒，耳边只有狂风呼啸，在梦中，有谁对他低声呢喃，有谁将他紧握的手慢慢掰开，有谁重新给他带上天平葵花，然后笑着说：“再见了，我的王。”

不安的感觉化身心悸，成步堂睁着眼倒回了床上，今夜很平静，他就要去赴那假结婚了。困意却从方才就烟消云散了，有冰凉于脖颈间划过，那是御剑给他的信任。

“御剑……”

 

 

【TBC】

下次诈尸不定，不过反正没人看我不慌。